《火龙对决》——港产警匪片王者归来

《火龙对决》——港产警匪片王者归来

在传统的旱季三、四月份里，历经了贺岁档的冲击过后，肾腺脾胃内分泌甚密的广大影迷们似乎该到了休整期之时，换以翘首以盼烽烟滚滚暑期档的到来，于情于理，当此所思。然而让人不曾欲会的事，今年却是个例外，随着《越光宝盒》、《爱丽丝》、《未来警察》、《火龙对决》、《岁月神偷》等一部部大小片种纷沓至来，一时间猛地打消了以往相对沉闷的中国电影市场，不仅奋然催生“清明新档期”的横空出世，且还不遗余力的嫁接五一档，再度将饱尝仍渴的批量观众重新拉回影院。有了这些影片，中国电影市场仍旧不消停，终于彻头彻尾的苏醒了，终于全盘通吃的不甘寂寞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仍具硝烟四起的季度里，有几部在内地热映的港片着实表现不凡，凭借其良好的口碑和优质的品貌风格异军突起，这其中尤以《火龙对决》《月满轩尼诗》等几部影片为代表，纯正的港味、火爆的场面令众多港片迷啧啧称奇，温婉、细腻而富有诗意的镜头语言倾倒大批观众。影片《火龙对决》自四月初上映以来，受到了各方全面的肯定和嘉许，在下达内地院线之前，本片的宣传攻势一度进行的如火如荼。由《证人》的导演，也是新晋上位的香港动作片导演林超贤指导，改头换面的天王巨星黎明，加之高人气任贤齐、王宝强等演艺人员的助阵，虽难敌同比时期大片的宣传火势，然作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纯正港片”风味，使得本片的“警匪大旗“独树一帜，依然能够在强敌林立、包抄围堵的国内影市中占得一席之地。
    琳琅满目的长廊街头，高楼林立的纵深景观，迷茫的眼神，穿梭来回的脚步，一幕幕“标签式”的景象在摇晃不止的镜头下一览无余。导演林超贤于片头便用这样几个简单直接的镜头向观众交代了那熟悉的港片主旋律，长短不一、黑白分明的几个镜头画面在制造悬念、铺设剧情的同时，难得的是尽显浓郁、张扬的导演个人风格。相信看到这些，我们也会漠然的想起近年来屈指可数的几部警匪片，《新警察故事》《导火线》《保持通话》《证人》等皆出自港产。如果说陈木胜的几部片子是以人性带入剧情，于人自身成长为主线给紧凑的情节添抹上了丝丝悲凉，且仍不失救赎的人性解构的话，那么林超贤的《证人》连同《火龙对决》则是处处彰显着镜头的张扬、风格上的凌厉，用灵闪快速的的运镜手法对人性隐线于一一进行层次性“抽丝剥茧式”的解构。
    看《火龙对决》时，似乎每一个人物都深不可测，急躁不安的文方（黎明饰），心思缜密的纪督查（任贤齐饰），随性负责的祥安（廖启智饰），还有天真执拗的黄勇（王宝强饰）等等。黎明饰演的文方一角无疑仍旧沿用的是港片中一贯的“悲情警员”经典形象，内心潜藏着一触即燃的爆发力，性格暴躁、不得志，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却正义禀然，挣扎凌乱的同时，更带有浓烈的个人执法信念，显然，他是属于“陈家驹”一类的人物。向来出色的悬疑片往往开篇第一个场景或是第一个镜头就能够展现出一种视觉上的风格化，引人入胜，这与之前看《意外》《神探》《杀人犯》等影片一般，但本片并非池中之物。
    《火龙对决》开篇第一个镜头便表现出不同凡响的戏剧张力，几出静止的画面，人物的特写于形态充满动感，观众看到了游移漂浮的人物杂绪，紧接一扫射子弹空中的定格镜头，还有那喷洒而出的鲜血染地，直观地将观众带入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引导着我们去思索、想象，发人深思。究竟发生了何其惨烈的一幕？虽短短的几分钟却充分体现出导演深厚的掌镜功力以及出色的情节控制。据了解：“摄影知识有过这样的基本阐述：最具镜头魅力的时刻不一定只是事件高潮的那一瞬间，然而在高潮前一刻和后一刻，只要镜头捕捉到位，反而更能够展现出诱人的画面魅力。”开篇显然深得此道，显现的是高潮的后一刻，犹如“新闻式”的现实直接压制观众心头，镜头在静止的画面内自由流畅的移动，观众是唯一的审视者，通过一个镜头既满足了观众强烈的猎奇心理，又留下诸多谜团，吊人胃口。
    影片从一开始便隐约告诉我们这绝非一个简单直接正邪对立的故事框架，它有《夜叉》一般人性的复杂与占有，它也有《保持通话》紧凑的剧情与火爆的追逐场面，它更有《无间道》一般扣人心弦、多线索叙事的情节结构。双雄的设置，人性的挣扎，隐秘的心绪等诸多元素环环相扣、层层递进的讲说方式既开拓了观众的视野，又恰到好处点中其穴、“恶狠狠”的刺破在场每一位观众纠结的的心。本片叙事线索之所以繁琐复杂，并不是因多少个故事铸成，主要是导演通过一起事件的追查将接下来的多条线索按部就班、行云流水的勾勒出来，在这个事件的追查中，接二连三登场的几组人马，每个人都心机重重，又似有自身的顾虑。警方与匪徒，正义与邪恶，好人与坏人，究竟谁才是“英雄”？谁又是“匪徒”呢？多重线索并行而立，交相辉映，构筑复杂且极富张力的影像奇光。

    无论警匪片，还是惊悚、悬疑片，于线性简繁的内部设定再接着如何有效讲好一个故事并不留下任何痕迹关乎影片影片整体质量的考定标准。这其中的利弊难料，既不可过于简单、草率，更不能单纯为繁而杂，如若极易落人话柄而掉入俗套，一而无法自圆其说，一而又全盘搞砸，总归险棋一招，关键看你如何铺设剧情。《火龙对决》无疑集警匪再穿插繁复的线索继而成就了一部出色的悬疑片，延续了导演之前如《G4特工》《江湖告急》《冲锋陷阵》《证人》等影片达标的叙事水准，方不至于掉陷粗漏境地。
    当然，任何样式的影片都断然少不了“情感”这面旗帜，它再给人物提供情绪动机的同时，也是不可或缺的线索链条，本片自然不例外。主角、配角，警察、匪徒，大人物、小人物，其本体内心的一切爆发点皆来源于情感，文方丧妻后的沉痛心理造就他暴躁、冲动、压抑的行事风格，而纪督查虽外表光鲜，一脸斯文，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筒，为女友他爱慕有加，于内心魔障却难脱其缚，内心充满了对世俗的仇恨。值得一提的是，王宝强饰演的打工仔好似导演有意为之而设定的人物的一种宿命感，从始至终致力于港味的林超贤或许是欲透过这样一个人物的悲剧命运在传达着港片、国片、合拍片之间的某种抵触关系，再有某种消解、融合的内在衔接。在我看来，这种意识在现如今港人集体迷惘的时期里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当中的忧患意识，更加值得一探究竟也。
    本片很大的一个看头还源于导演设置了“双雄”这种港片屡试不爽的人物排定，的确，这样的设置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思考空间，在凌乱模糊的人物情节转变中，能够恰如其分引发观众悬念意识的正是这个切入点。黎明与任贤齐“双雄”所营造出来的这种情绪气氛直接关乎影片整体结构能否流畅走向的重要王牌，而两人的表演也丝丝入扣，明年各大颁奖礼有望再度争雄。其实就算导演看似一直在塑造两人性格、作风上等形成的巨大反差，也好似有意找寻某种突破点进而加强影片的戏剧张力，但细心观众就不难发现，二人无论怎样相左，当中皆源于难越心中之坎缘故。所以任何表面的反差并不能掩盖他们内心驻扎的“梦魔”，急躁也好，冷静也好，不温不火也罢，最终都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角逐中灰飞烟灭。正邪好似昭然若揭，好坏似也显得无懈可击，但这其中所付出的难计代价，却绝非简单的“一失足成千古恨”那般慨叹释然。
    本片结尾，个人认为有些草率了事，当黎明说出那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火龙”之时，让人感觉犹显矫情，再照应象征“平安”的香港百年传统“舞火龙”的景象，谁知反而弱化了影片“只可意会”的思想。我想导演本意是想借助此状试图深化主题、丰富人物，达到某种意象化的效果，但我们结合前面一路流畅且并无此构想的剧情来看，此举显然来得过于仓促、生硬之极，无疑狗尾续貂，然瑕难掩瑜，本片整体表现仍属上乘。
    从以上我们可以得知，众多优秀港片在运镜与剧情考究及本土文化渗透上比起好莱坞同类影片真可谓高胜一筹，既然我们无法像他们一样用巨额资金不遗余力堆彻出纯视听上的爆破、追车等场面，但我们却有能力在中规中矩的视觉制作上充分、巧妙调动电影语言及手法，显示出不同凡响的精巧构思，继而打磨出足够特色、极具风格化的水准之作。好莱坞于雄厚的商业化“烧钱”策略的娴熟运用曾一度让我们华语电影望尘莫及，但自从有了《英雄本色》《喋血双雄》《无间道》等影片相继扬名海外以来稍有改观，而《火龙对决》同样足以使众多好莱坞大佬们叹为观止、躬行下士。
    至此，不得不告诫众多港台影人望与之共勉：“勿要一味妄图大投资、大市场、高票房至而丧失本土优势和个人风格，像《刺陵》《风云2》《机器侠》《金钱帝国》等影片票房的惨淡大家也看到了，而也见证了《十月围城》《大兵小将》《锦衣卫》《海角七号》《艋舺》《月满轩尼诗》等影片的的成功与好评，无论“纯正”还是“合拍”，观众呼声最高的不还是“本土”这两字眼嘛！”
    诚如，从这两年一部又一部港片抑或是港人创作班底打造的诸多影片来看，既不失本土又有质量保证，穿越这些如数家珍之佳片，我们有理由也愿挥斥高度诚意置信：“在未来的风雨流程中，港片终能冲破多磨多难的瓶颈，复苏有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