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2》：从“寂寞”打到“无奈”

《叶问2》：从“寂寞”打到“无奈”


《叶问2》已看两遍，一是制片人邀请，二是邀朋友买票。
第一次看专场时，约5、6个人，看得我激动，鼓掌。第二次看首映，满场，看得我还激动，还鼓掌。

这个戏的动作非常好，第一次看完后已是晚上十点，我致电洪金宝，讲起武打，他比我激动，说：真的做了很多功课，真的做了很多试验。我说真的做的很好。

《叶问1》说“不是南北拳的问题，是你的问题”，用鸡毛掸把金山找（樊少皇》打得痒痒。《叶问2》说“不是拳脚上的功夫，而是中国武术的精神，贵在中和，不争之争”，用一杯茶让黄粱（黄晓明）长大。——这是叶问对武术和人结合后的不同评价，金山找很猛，却没有悟性。黄梁很倔，却有天赋。叶问是个始终有贵族气的人，他会在不同时候，对不同人，说不同的话，而且有分寸。这本是咏春技击的道理，分寸间见胜负。所以，在对待武术内部环境看，《叶问2》比《叶问1》复杂、高级，于是叶问也得说一些关于功夫深层的话。

《叶问1》说“你们日本人根本不配学我们中国武术，你们将武术变成暴力，滥杀无辜。”《叶问2》说：“今天的比赛，我不是证明中国武术比西洋武术强，而是说人的地位有高低之分，但人格不应有贵贱之别”。——这是叶问对武术与社会结合后的不同评价，日本人是什么人，中国人最清楚，《叶问1》这样的台词和最后打日本人的一边倒，主要是复仇雪恨。西洋人是什么人，中国人是陌生的，叶问在擂台上与黄毛洋人拳击来往，复仇是表面是次要，技术战术的交流才有意思，所以，我们看到叶问最后得想着打。这是从情绪向技术的一种过渡，《叶问1》打日本人可以出快拳，《叶问2》打洋人就要用“咏春加洪拳”。所以，在对待武术外部环境看，《叶问2》也比《叶问1》复杂，于是叶问得被打，得有片刻昏迷和慌乱，这是从1过渡到2的一种必然，因为当时的历史必须要他活得无奈，活得挣扎。


《叶问2》最后的镜头是叶问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小龙微笑。这真是很有意思的设计，相信很多同仁会看得会心。《霍元甲》李连杰的最后一笑，是说“好的，大家好好生活吧”。《西域雄狮》李连杰最后的一笑，是说“十三姨，这一趟很好玩。” 《叶问2》甄子丹的最后一笑，是说“小家伙，我都演你师傅了。”这些时空与现实的交错，就是好电影的魅力。


《叶问2》片尾李小龙的出现，是继承了叶问的无奈，无论是否拍续集，后来的历史大家都知道。李小龙选择了主动，他把叶问的东西放在了西方的大舞台，后来的李小龙就是黄梁，他就是中西合璧的叶问，不是非得向别人学什么，而是必须扩展武术的适应性。东方人的体质与西方人不同，就像武术必须被李小龙“泛化”成截拳道一样，我们面对的是四肢会动的人。那么，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会怎样？这个问题本可以在《叶问2》中再放大些，让西方派生的规则与那个洋人再结合得深一些，让叶问在擂台上成为当时香港、乃至中国社会的缩影和象征，且看一位自给自足的老拳师如何应对八国联军？这个够大，够劲。

  

当然，习武人总是会将纠葛到抓狂的矛盾，简化成技术上的游戏，“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就是中国人的智慧。如果，让叶问打到最后，像《精武英雄》的李连杰一样，开始模仿对方的打法，用完洪拳再用拳击，边学习边实战，现学现用，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