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首《未来的主人翁》看侯德健和罗大佑

本来看到一篇很好的介绍侯德建的文章，在怀旧音乐论坛上，一时又找不到了！所以随便找了一篇！
　　晚上想找点89年64的文章看，无意中发现了侯德建，我也看过天安门的录象，对这个人还有印象！没想到他原来是做音乐的，更吃惊的是《龙的传人》和《酒干淌若无》都是他写的！在来大陆之前和罗大佑齐名甚至比罗大佑更强，89年被驱逐出境！因为他的资料网上很难找，一些歌只有歌词找不到歌曲来听！
　　这个是他老婆程琳唱的〈酒干淌若无〉，个人觉得比苏芮好听，很多人也认为如此！
　　
　　这几天和大家一起讨论罗大佑和侯德健的异同，那两首《未来的主
　　人翁》再一次成为我思考的的东西，总觉得以前那篇文章没有写到
　　位，正好趁著这个机会，再听了一遍这两首歌。
　　
　　我以前讲过，“未来的主人翁”这个词是台湾“遗老遗少”们用来
　　教育下一代的口头禅，而这句口头禅几乎同时被侯德健和罗大佑拿
　　来批判。不过他们俩批判的著眼点是很不相同的。
　　
　　罗大佑明显是将“未来的主人翁”放到已经长大成人的角度来描述
　　的，这样就给这个曾经一度的“未来的主人翁”追加了一些非常沈
　　重的意念。歌曲一开始，伴以厚重的配器，唱道：
　　
　　你走过林立的高楼大厦
　　穿过那些拥挤的人
　　望著一个现代化的都市
　　泛起一片水银灯
　　
　　接著才回过去说，遥远的过去未曾实现的梦。我们可以看到，罗大
　　佑在这里实际上是在描募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是在质问自己以前
　　的教育制度。所以，罗大佑的《未来的主人翁》的创作是以自己为
　　基点的，从自己出发的。然后透过对自己的审视，来批判这种“未
　　来的主人翁”的教育制度。不过，在副歌中，罗大佑将目光移向刚
　　刚来到世间的婴孩，然后说：“我们改变的世界将是他们的未来”
　　。全曲在“飘来飘去”中发出了呐喊，狠狠地痛殴了现代文明。
　　
　　在整个歌曲中，我们其实可以读到罗大佑被深刻异化的愤青状态和
　　自恋情结。一方面，罗大佑是从给婴孩“真心的关怀”出发；另一
　　方面，他又从一个成人的角度来观察这个社会。这种观察是堆积了
　　大量现代都市的形象来完成的。最讽刺的是，一方面罗大佑唱道：
　　
　　我们不要一个被科学游戏污染的天空
　　……
　　我们不要被你们发明变成电脑儿童
　　
　　另一方面，罗大佑真正采用了电脑科技来制作这首歌曲，包括飘来
　　飘去的四声部和声都是罗大佑一人演唱并合成的。这首歌应该说是
　　当时最电子合成化的作品。通过这种高度制作技巧和商业诉求渲染
　　的作品，来描述罗大佑对商业化的批判，对工业化的质疑，不能不
　　让我们对当时台湾社会从罗大佑本人身上折射出的巨大矛盾而惊叹。
　　
　　总的来说，罗大佑的《未来的主人翁》是从作者自我出发的，创作
　　上也是高度矛盾的。用自己的矛盾状态回过身去探讨“未来的主人
　　翁”应该说理由也是不充分的。
　　
　　相反，侯德健的《未来的主人翁》则是从婴孩作为出发点来创作的
　　，作者本人的意念并不明显，属于深藏不露的。而且，通过一个大
　　人对哭哭啼啼的孩子进行观察，也在作品中揉进轻松的成分。
　　
　　歌曲一开始，作者就仿佛自言自语地问孩子为什么哭，并设想是要
　　什么还是不要什么，然后转到：
　　
　　曾记得有人曾经这么说
　　他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接著，作者就为孩子进行一些设想，比如要学习礼貌啦，学习沈默
　　啦，学习各种人际关系。最后，孩子毕竟会有一天“把饼乾藏在背
　　后，再向你要糖果”，孩子毕竟有一天会“穿西装打著领带”。侯
　　德健对这些可以预料的结果是宽容的甚至是赞许的，并告诉大家，
　　其实我们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既然自己要学习的很多，
　　那么有什么必要要求孩子们拿了苹果就不要糖果？要求孩子们以后
　　不穿西装打领带呢？用现在的说法，或许你的孩子以后也要一夜情
　　，甚至有他们的性取向，“别害怕不必奇怪，就是这样”。
　　
　　侯德健对未来的主人翁的态度显然是宽松的，细腻的，我认为其实
　　这才是最大的人文关怀，最人性化的态度。相比来说，罗大佑给未
　　来的主人翁的负荷实在太大，好像把自己对社会的所有不满，把城
　　市化进程带来的所有缺失感以及工业化的异化的愤怒一古脑全部压
　　在了孩子们身上了。
　　
　　在两首《未来的主人翁》中，我们可以看到侯罗之间的巨大不同和
　　反差，罗大佑更多的是以自我为中心进行发泄，而侯德健往往从第
　　三者的角度来观察来陈述；罗大佑是刻薄的，侯德健则是幽默的；
　　罗大佑是摇滚的，侯德健是民歌的……
　　
　　侯德健的《未来的主人翁》的最后，在讲完了不必对“西装领带”
　　大惊小怪以后，唱的最后一句，送给罗大佑的呐喊著的《未来的主
　　人翁》其实是满合适的：
　　
　　假如你看到有人已经这么做
　　你就把所有的赞美全送给他
　　然后再轻声轻语悄悄告诉他
　　他们需要学习的
　　还有很多